人间即地狱 05
徐文祖✖️李郎
两个疯批的故事
文笔废逻辑废
会有ooc
以下是正文：
对于他的所有品——是的，所有品——徐文祖总是分得很清楚。作品，祭品，还是小礼品，分门别类，规划的很细致。
作品需要精雕细琢，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所以徐文祖用了很多时间跟踪，试探，挑衅尹宗佑。祭品是用来检验成果的工具，但在那之前良好的社交还是要应付到位，所幸南智雅在最初的激动之后逐渐接受了“李砚”不再记得他的事实，行事收敛了很多。
至于在为数不多的闲暇时间里作为消遣的小礼品，徐文祖盯着街道对面背着背包渐行渐远的尹宗佑，身后的阴影里仿佛晃悠出一个西装革履却分外无所事事的人影。
李郎是个艺术品。不同于他辛辛苦苦描摹轮廓精心上色却一次又一次失败的作品，他未经雕琢，是浑然天成的精美画卷。徐文祖是个自私的收藏家，要将其据为己有。
徐文祖眨眨眼，面前空荡荡的。于是他露出丁点笑意——他也是个疯狂的艺术家，所以只能委屈一阵子上天赐予他的小礼物了。待他打造出最完美最满意的作品，他将同他一起欣赏。
徐文祖是自负的。他自衬一切尽在掌握，一切都在顺利进行，井井有条地。但他忽略了最重要最可怕的一点——
他的收藏品，可并非被他豢养起来的温顺没有攻击力的宠物之一，收藏品之所以被收藏，正由于他残暴，嗜血，动手却优雅，是另一个徐文祖。
可他也同样掌控欲望极强，并且不可控。
李郎是只妖。
狐妖。
伊甸考试院。
这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周末的午后。假期中的人们不会拒绝温馨被窝的邀请，尤其是在熬了一整夜以后。
诊所全年无休，但不妨碍老板知晓隔壁业余写推理小说写了一整晚的小作家通常会蒙头睡到午后两三点，并卡着点回去在小作家伸着懒腰打折哈欠开门的一瞬间完成一场“偶遇”。
近来小兔子已经被丛林里窸窸窣窣窥不得全貌的危险惊吓得草木皆兵。恶狼觉得有趣，对接下来的游戏愈发兴致勃勃。
所以在他迈着轻快的步伐上楼，抬眼看见阴冷的蛇吐着信子笑靥如花地同兔子相谈甚欢时，他感受到了游戏规则被打破的愤怒。
平时“好好先生”的精致面具在此刻成了束缚，徐文祖笑得僵硬并全程目睹了他们友好交流，他甚至看着他们说笑着拿出手机，不知道是加了联系方式还是分享了一些什么有趣的东西。
李郎走时看见了站在楼梯口的徐文祖，露出他平时那种无辜又邪性的笑。
他早就知道他站在这里了。徐文祖了然，可这种认知让他的心情变得更糟。
这表示李郎做的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他是故意的。
这是挑衅，是威胁，是不知不觉的驯化——正如他对尹宗佑所做的那样。
可怕的是徐文祖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掉入了陷阱。
没关系，没关系。
他自觉极有风度的和李郎点头示意，似是毫不在意这一场小插曲。却在对方转入死角的瞬间拉平撕扯着僵硬弧度的嘴角，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和尹宗佑面对面。
“宗佑刚刚在和李……先生聊些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徐文祖现在的表情有些可怕，像是初次相约在厨房吃肉却偶遇电压不稳时出现的“幻觉”那样，总之尹宗佑看上去有些维诺呆滞，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说，或者该不该说。
“没关系，这是宗佑的私事，我不会在意。”说出这种极度违心的话时徐文祖脸上带着极为不常见的不耐。与此同时，他毫不见外地抽走尹宗佑还没锁屏的手机。
“亲爱的不介意我看一看吧。”
尹宗佑古怪地沉默了片刻。这些天他在这个怪异的考试院过得胆战心惊，现在更是看谁都不怀好意，暴虐和懦弱撕扯着他的神经，思量片刻后他还是选择了隐忍。
果然还是个不成熟的作品。
看着兔子躲进了他的安全区，徐文祖更加不满意地皱起了眉头，他少有这么不耐心的时候，好像不论什么东西和李郎沾上边，一切都会变得不可控起来。
李郎。徐文祖咂摸着这个名字，越来越觉得他就是块黑心巧克力馅儿的狐狸，包装精美的甜背后是翻天覆地的苦与涩。初初含在嘴里，口腔里是漫山遍野的甜腻，欲罢不能沉溺于其中。待到急不可耐了，想要吞吃入腹，心急得一大口咬下去，铺天盖地的苦味便在你的口腔里横冲直撞，恍惚中还觉着辛辣，动一动舌头都会遭到疯狂的反击。如影随形，摆脱不得。
他回过神，咽下心头百般滋味儿，低头翻看尹宗佑的手机。新加的联系人只发过一条短信。是个视频。徐文祖点进去，放大的画面里出现了他自己的脸。
不。
这不是他。
“……呵，哥？”
徐文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字，毫无波澜的黑湖里掀起惊涛骇浪。
这就是李砚。前任山神，南智雅的恋人，李郎的……好哥哥。
手机里的人一头红发，顶着和他一样的脸做出令人恶心的温柔。
“郎儿。”
“当你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了……”
……
……
“别再做坏事了。以前是哥哥不对，害你辛苦地过了这千百年。如今结局将如你所愿，心满意足之后，好好生活吧。”
“你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挑食。”
“哥哥我啊……我……一直都很爱你。”
视频停顿在男人涕泗横流的脸上，徐文祖多看一眼都觉得浑身难受。无言的怒火烧在心头。公园里的阻拦，天台上惺惺作态的伤感，若有若无的挑衅和逗弄……
他不认为这个视频被他发现是个偶然。李郎一定是算准了的，这段视频根本不是要给尹宗佑看的内容，这么九曲十八弯的一番功夫，只是要将真相攥得皱皱巴巴的，让他读着也不好过。
不是说不认为自己是李砚吗？现在拿这些给他看是要向他说明什么？
这滋味像什么呢？
徐文祖不知道。但他第一次在杀人以外的时间产生了失控的情绪。他杀人，一向都是在完成一样艺术品，是充满血腥的精致。但今天，他只想要血腥。
于是李郎出现在他面前。
沉默的对峙之后是李郎戏耍一般的嗤笑。这个最擅长蛊惑人心玩弄人性的狐狸终于要为他的展品揭下华丽的黑纱。
“传说……”
滑腻绵长的尾音被寂静的考试院吞没。衣着华丽的说书人拖着激昂怪异的腔调继续下去。
传说九尾一族，半妖半神，正义凛然之时可破天下邪佞，护万世太平，此为神；然而一朝心有异念，则化妖堕魔，扰动风云。故视为妖神。
“他是万年的山神，怎么会任由异念将自己吞噬？”
李郎笑着，在阴冷的灯光下显出奇异的光彩。
“所以有了你。”
所以有了徐文祖。
他不是李砚，他是一缕被神遗弃的异念，在考试院腐烂的垃圾堆里肆意生长，黑暗为衣，血液为食。所以他成了徐文祖。
“独一无二的徐文祖。”
徐文祖静静地站在那里。
夕阳隐在林立的高楼之间，于是这栋破败低矮的楼房就只剩沉沉的黑。
为他们的妖神加冕。
“所以呢？”
徐文祖冷冷地偏过头，一步步逼近，将人抵上惨败的墙壁，苍白修长的手指顺着那人的肩划上来，按住跳动的雀跃的颈动脉。
“亲爱的大费周章，是想做什么？”
“当然是告诉你真相啊，哥——”
脖子上的五指骤然收紧，牙医暗沉如死水的墨眸扬起滔天的巨浪，那是令任何人都感到胆寒的疯狂。
“哥？”
“郎啊，你到底有几个哥哥？”
李郎只是轻轻地皱了下眉。人类的身躯纵使再有神力，于他而言也不过是造成了极小的困扰。他仍旧是漫不经心的。目光中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和恶作剧成功的愉悦。
“那你呢？”
说话有些费力，不过丝毫不影响语气中的戏谑。
“我们文祖哥——又有几个亲爱的啊。”
橙黄的异色瞳孔亮了起来，本就阴沉的夜变得伸手不见五指。一片黑暗之中徐文祖只能看得见面前忽明忽暗的瞳孔，像是月亮。
徐文祖松开手。
他听见隔壁尹宗佑窒息的嘶吼和身体翻滚时撞击桌椅和房门的声音。
仿佛他扼住的是小作家的咽喉。
然而他放开手时隔壁翻江倒海的动静并未停止，于是徐文祖很快反应过来是李郎搞的鬼。
——这才是他的目的。
“不论是哥还是徐文祖，山神邪念还是杀人的牙医，既然被我看上了，那你只能看着我。”
“只能有我。”
这场博弈是徐文祖输得彻底。
他的心已经乱了，而李郎像个真正的猎人那样悠然地等着他做出选择。
徐文祖哼笑了一声，垂下的手复又抬起，轻轻盖住闪烁的异瞳。
嫣红的唇在半妖的耳边呢喃：
“亲爱的真是让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李郎耸着肩摆出一副无辜透顶的样子看着徐文祖离开敲响了隔壁的房门。随后而来的是撞击声，哀嚎声，和血液喷涌的汩汩声。然后李郎听到了一阵拖拽声，渐渐地离他远去，声响又在头顶上大了起来。
最后归于沉寂。
李郎抚着还带着指印的脖颈暧昧地笑起来，在徐文祖推门而入的一瞬间勾住对方的脖子，拉上了房门。
门口是张扬又艳丽的红。
倒也像是十里红妆。
tbc.
诈尸更新，灵感极大堵塞，快捋顺了，还有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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